第(3/3)页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,但是意思李建昆已然明白。 这就很不地道了。 在异国他乡见到老乡,不说两眼泪汪汪吧,就不能把格局放大些,中国人不欺负中国人吗? 本来希冀着能物色到一些可用之人,这种货色,还是免了吧。 陈亚军突然幽幽道:“更悲哀的是,很多第一次过去闯的人,不知道这一点。” 李建昆嘴唇翕合,终究没说出什么,化作一声叹息。 日出日落,一天又过去。 在这趟列车上,李建昆待得也并不烦闷,窗外景色极好,如诗如画,三国风景还有明显不同,各有千秋,他想着往后得闲时,也该带沈姑娘坐一次这个列车。 只是作息全乱套了。 有时候白天大睡一觉,好嘛,到晚上精神抖擞得很。 今天就是如此。 值得一提的是,车上的餐饮服务,倒是比国内线路的绿皮火车强出天际,第九节车厢二十四小时营业,供应中餐和俄餐。 也不知道几点,没看表,没必要,李建昆感觉有些饿,独自出门,来到九号车厢。 这个时间段不提供正餐,要了份俄式拼盘点心,乳酪饼、图拉蜜糖饼干、鸟乳蛋糕什么的,外加一杯红茶,餐厅里没几桌客人,随意选一张餐桌,望着窗外蓝幽幽的夜色,慢悠悠吃上一阵后,某个仿佛锚点的名词,引起李建昆注意,遂收回目光,扭头探去。 在他斜对面后方的一张餐桌旁,坐着一男一女。 年龄比他略小。 男人戴着一副厚酒瓶底的黑框眼镜,身上透着一股老学究的气质,一看就是个文化人,还是钻研很深的那种。 女人迥然不同,青春靓丽,穿着时髦的齐膝白裙,套一件黑色休闲小外套,戴一对珍珠耳饰,皮肤莹润白皙,气质很好,看得出来家境蛮不错。 刚才那句“我们北大”什么什么,正出自她口。 女人约莫感受到他的探视,扭头望来,这也引起坐在她对面的眼镜兄的注意,李建昆微微一笑,举起马克杯,女人却麻利扭过头去,倒是眼镜兄歉意一笑,抬杯回应了李建昆。 “思齐,别乱跟陌生人交流。”女人小声告诫。 “人家只是礼貌打招呼。” “这人看着就不像好人,大晚上还戴着帽子墨镜,你信不信咱们要是搭句话,他就过来了,后面怕是甩都甩不掉,出门在外,要多当心!” 被她称呼为“思齐”的眼镜兄苦笑道:“行行行,听你的。” 李建昆自顾自抿上一口红茶,没由来想起那句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”。 原本长夜漫漫,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学妹……罢了。 ———— 呜! 这一声鸣笛,恰似一道惊雷。 给李建昆从床上劈起来。 另一层床沿边,陈亚军正在穿鞋,笑呵呵道:“到了,本来能看到城镇时,打算喊醒你的,看你睡得这么香。来吧,莫斯科欢迎你。” 下火车前的第一件事是包粽子。 三月份的莫斯科,平均最高气温只有三两摄氏度,早晚的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六七摄氏度。 跟许多地方的冬天没两样。 过来这边穿的应急冬装是陈亚军准备的,李建昆的是一件正儿八经的貂皮大衣,还搭配一顶同款长耳雷奉帽,看起来像个座山雕似的。 尤其是富贵搁身后一站。 雅罗斯拉夫尔站是一幢老建筑,落成于本世纪之初,屋顶带长长的塔尖。三人从火车上下来时,很容易注意到月台居中站着一群气势彪悍的男人,旅客们皆绕行走,金彪穿得像头狗熊样站在其中。 “咋样昆哥,说了我和彪子在这里有排面吧,他边上那些人,就是这一带苝京帮的地头蛇。” 陈亚军向那边招手时,李建昆余光注意到什么,侧头看去时,不禁皱起眉头。 在他的视线里,那位眼镜兄和那个学妹,拎着行礼正准备出站,一行四人快步跟上去,近身后,两人从左右一夹,余下两人贴近他们身后,手里拿着什么东西,分别顶住他们的后腰。 眼镜兄大骇。 换上翻毛领棕色大衣的学妹,吓得花容失色。 但是两人都不敢喊出声。 头顶的阳光洒落下来,泛起点点寒芒,那分明是两把明晃晃的匕首。 李建昆耳畔传来一声叹息,陈亚军幽幽道:“这女人真是……怎么漂亮她怎么打扮啊,本来就算被抢空,苝京帮的人高低会给苦主买张返程车票,这下,悬喽。” (本章完)